来夜方长（10）
好久不见……粤语歌是《来夜方长》，原版本是男女对唱这里删了两句和音歌词改成独唱了（瞎改
普通恋爱。
（10）
第二天果不其然起得晚了。清晨的时候喻文州醒来，黄少天还窝在他的怀里，难得的安分。他的肩膀上还落着吻痕，发型有些乱七八糟的，窗帘缝里透出一丝阳光，照在他的眼睑上，弄得睫毛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大概是血族真的对阳光有种与生俱来的厌恶，黄少天纵然沉睡着，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皱着眉头，又死命往喻文州的怀里钻了钻，以躲避那一缕烦人的光线。
喻文州想起身把窗帘拉得更紧一些，怎奈把自己当人工抱枕的人实在是力气太大，只好顺势把让人紧紧搂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才算是勉强遮好。黄少天似乎确实感受得到，长叹了一口气，舒展了眉毛，继续安安稳稳睡了下去。
旅途的劳顿加上头天晚上的激烈运动，喻文州也确实累了。清晨的氛围实在是太过安逸，难得有假期的上班族怀里抱着自己所爱，是件特别惬意的事情，很快他也就困意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下午快天黑，喻文州觉得跟黄少天在一起的时候有点被他同化的意思，作息也变得乱七八糟的，本来经常加班的加班狗被这一带几乎成了真正的吸血鬼作息。他是被黄少天用指头戳醒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半，黄少天眨着大眼睛：“喻文州，我饿了。”
“那你咬我吧。”喻文州笑着。
黄少天伸手抚摸着喻文州的侧颈：“好不容易到了帝都，总不能还吃一样的菜。”
被说成“菜”的喻文州只是笑笑：“你准备狩猎了？”
“你可别指望着我在路上随便抓个人给你表演吸血，我会被警察抓的。不过找个漂亮的B市姑娘倒是挺好的选择……”
黄少天倒没有真的去找什么漂亮姑娘，两个人出门以后打了个车，目的地是鼓楼。黄少天一路举着手机给喻文州看攻略，还抱怨着那位他的吸血鬼朋友“大眼”连请个饭也不肯。
目的地是鼓楼的一家老店，看上去挺有年头了，装修不算豪华，进去以后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弥漫着一股儿奇异的香气。喻文州看着墙上挂的价码牌，知道这是个吃传统北京吃食的地方。这家店算是老字号，十分有名，估计攻略上写了不少，黄少天才摸到这里来吃。
喻文州从小生活在南方，B市来过几次，几乎都是为了出差，没真正尝试过什么传说中的卤煮炒肝的。黄少天也不知道是有把握还是怎么的，照着菜单念了一大堆，然后伸了伸懒腰对着喻文州笑。
东西真正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惊奇，大约是跟他们想得有些不一样。常说京味儿小吃外地人大多吃不惯，实在是有他的道理。喻文州算是不挑食，虽然觉得口味重了些，但还是慢悠悠地吃了下去。
黄少天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猪下水，有些苦逼地看着喻文州：“你好重口味啊。”
你还吸血呢，比我重口味多了。喻文州有些想笑。
“我跟你讲啊我对这个有心理阴影，原来饥荒的时候，我见过几个同行偷了别人家的猪，那叫一个惨烈啊……太血腥太暴力了。”
“原来你也会觉得血腥啊？”喻文州想象了一下画面着实是好笑。
黄少天白了他一眼：“我这种绅士血族，才不会干那么没品的事情。我吃饭都特别文明，你说是吧喻文州？”
他说完还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喻文州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日常挑逗，一个劲儿吃着东西，一天一夜饿过来的，实在吃得有些停不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也饿了。”喻文州咬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
黄少天忽然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吃完出了店门，天已经完全黑了，但这座古老的城市却没有因此而沉寂下去。灯光亮了起来，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年轻的姑娘小伙儿勾肩搭背，到处一片喧嚣。
纵然是外地人也是知道一些的，鼓楼离着什刹海不远，那里的夜晚是真的热闹的。
两个人挤在人群中走，到了后海边人就更多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的这么些人，几乎是摩肩接踵，微凉的天气都快挤出汗来。酒吧亮着昏暗的光，里面的歌手已经抱着吉他唱了起来，懒洋洋的，有点微醺的味道。
黄少天一路走一路看，还给自己和喻文州买了两根冰棍，一只手举着冰棍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喻文州走，捏得手心都出了汗，他的手指冰凉，走在前面留给他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这让喻文州想起许多恋爱电影的情节，男女主角牵着手在人群中，身边的人群飞速地流动着，世界就好像只有两个人永恒地握住彼此的手。他向来不是对这些电影很感冒，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的性向以后，总觉得大男人这样实在是太过于矫情，但一切放在黄少天身上就好像没有什么违和。情侣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们看彼此的一切都带着滤镜，曾经多么不屑的事情都会变成美好的记忆。
美中不足的大概便是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情侣关系。
往深处走了走人群才稀疏了，黄少天把喻文州拉到了湖边的栏杆旁才松开了手。两人刚刚在路上吃完了，冰棍也没觉得温度降下来，这会儿才觉得有些爽利了。
“你说的没错，人太多了，不是我这种强健的体格根本挤不起。”
喻文州笑笑：“也还好。”
他们的面前是一棵柳树，千条丝绦恰好把他们这个角落与外面隔绝起来。对面是个挺复古的小酒吧，有个女孩子抱着吉他轻轻地唱。本来喧闹的地方，一瞬间又宁静下来了。
秋季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柳条蹁跹，唱歌的姑娘换了首粤语歌，在这种环境下听见乡音的感觉有些奇妙。
醇醇的歌声在空气中膨胀，环境中漂浮起酒精的味道，喻文州凑近了黄少天的耳朵：“我想吻你。”
“不用客气。”黄少天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柳枝的后头轻轻地接吻，懒得管这陌生的城市匆忙路过的陌生人。水面上吹来的风，湿漉漉黏腻腻，吹得吻也缠绵起来。黄少天闭着眼睛，捧着他的脸，浅浅淡淡地回应着。一个吻持续了太久，一首歌只留下个尾音。
“缓缓流水更改方向
茫茫人海终于赶上
眼前遇见的
没法想
但这柔情 令海和天遇上 ”
吻来了感觉，两个人都有点心猿意马，黄少天去酒吧买了两杯酒精饮料，就跟喻文州并排顺着路乱走。为了躲避人，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深巷里。说来这也是个神奇的城市，明明不远的地方灯红酒绿吃，可这里却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小胡同里灯光不大好，本来就间隔挺大的路灯还总不亮，反倒是院门前的小功率灯泡显得明亮异常。
黄少天咬着吸管随意踱着步，嘴上胡乱扯着，他的谈资确实是丰富，上下这上千年的生活有的他说。他喝酒似乎容易上脸，又或许是灯光太暗造成喻文州的幻觉，总觉得他的脸红扑扑的，有点可爱的感觉。
走了好长一段路，两人才找到个垃圾桶把空杯子扔进去，又走了两步，黄少天突然一使劲儿，喻文州被他拉近了一条极其狭窄的死胡同里。
小过道的地方太窄，本来光线就暗，此刻更是黑成一片。喻文州的眼睛都没准备好，只感觉到黄少天凑过来，像是啃咬一般吻起他来。
后背硌在粗糙的砖墙上，黄少天蹭着他的下身，舌头灵活地探索着。
喻文州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抓住了他往下面摸的手：“别闹。”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不喜欢在外面。”
“噢……”黄少天拖了个长音，“你以为我要干嘛？”
喻文州还没回答，远处传来一个姑娘甜甜的笑声，随后传来一个男生的说话声，应当是一对小情侣，或许也是来求个清静。
黄少天又亲了起来，动作更是顽皮得没个完，喻文州有些无奈，用了些力气把他压在他身后的墙上，堵住了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别说话”。
“你怕呀？”
真是没完没了，喻文州捏了捏他的腰，他的身体敏感，这一下就卸了力。喻文州捂住他的嘴，制止他未出口的呻吟。等到人走过去，才松开手。
手心已经被舔得湿乎乎，黄少天眨了眨眼睛，凑近过去咬了他的下唇。
“回家吧。”
虽然用词不当，但喻文州却格外喜欢他说的，家这个字眼。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