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夜方长（12）
want to改名 狗血炸虾……
不下狠手，老妖怪怎么能认识到自己的心（你
（12）
黄少天没再说话，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窝在喻文州的怀里又睡了过去。喻文州不愿意叫醒他，轻轻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下床的时候没受到什么阻拦，黄少天没像前几次一样把他当抱枕，喻文州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收拾东西，没吵醒他，黄少天睡得比谁都要安稳。
两个大男人出门旅游都很随便，带来的行李里没有什么东西，喻文州没花多少精力就整理妥当，连带着也收拾了黄少天的。黄少天不大介意别人动他的东西，这几天里甚至不介意和喻文州共用东西，一度让他有种两人已经亲密无间的错觉。
被窝里的人醒来的时间刚刚好，他好像已经料到了喻文州会帮他收拾东西，什么都没说，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了衣服。两个人打了车去机场，时间点卡得刚刚好，check in以后过了安检，还没坐一会儿就通知了登机。
首都国际机场在这个时候最为忙碌，跑道上排队的飞机不计其数，虽然阳光明媚，但飞机关舱门后却迟迟没有起飞的意思。
黄少天看上去有点烦躁，天南地北地胡扯着，喻文州像往常一样耐心听着。喻文州坐在靠窗的位置，贴心地拉下了遮光板，却能从他人的小窗口里看见，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沉了。喻文州的心思有些飘忽，心思浮着，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一会儿盘算着落地的时间，一会儿又在想着自己回去之后的乱七八糟的工作。
“我困了，我再睡会儿。度个假生物钟全乱了。”黄少天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
喻文州回过神来：“睡吧，待会儿想吃东西吗？”
“我不吃，你知道我刚吃饱对吧？”他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
好像是太嗜睡了点。喻文州在心里评价，才想起来自己睡得也不算足，但现在却格外有精神，大概也是生物钟混乱的结果。
他坐了一会儿，广播通知关闭电子设备，这漫长的等待后飞机总算动了起来。
起飞的动静也没有弄醒黄少天，喻文州明知道他不会冷，还是叫来了空姐拿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睡眠中的黄少天安静而放松，喻文州盯着他的时候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长得那么符合自己的胃口，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锋利如刃的嘴唇……性格也偏偏是自己最不能抗拒的那一款，热情而理智，坦诚而骄傲，明明冰冷却如一团烈火。可是他还是把寿命这么长久的生物的心想得太过柔软了。
黄少天本就是决绝的。
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个人家里的方向完完全全不在一条线上，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各自打了车回去。
几天的假期就像是一个长梦，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喻文州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国庆结束，一切走上正轨。公司接了个新单子，技术部的各位又忙得焦头烂额，喻文州常常加班到深夜。公司那几个暗恋他的小姑娘倒是争相表现，给他又是带降火汤又是带小点心，但喻文州着实有些应付不来，只剩下心累的感觉。
“小尖牙”的电话和短信一直都没有，连方锐都看出点端倪，在午餐时试探性地问到他的“狂放小情人”的事情，被好脾气的喻文州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玩了几个月的那种朋友，彼此在对方身上找到过快感，如今过了界就及时打住，又没有撕破脸皮，留个美好的记忆在，没什么不好。
可喻文州还是有点恍惚。有时他在黏糊糊的梦中醒来，就突然想起黄少天的样子。他在黑夜中明亮的眼睛，轻声喊他的名字。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个月，黄少天果然再也没有找过他。喻文州有时候想，他大约早就忘了自己，又开始结识新的人，在夜色里继续寻欢作乐。总归对于他来说都是玩而已。
十二月临近年底，公司愈发忙碌起来，到处都在忙着总结的工作，也开始不停有人在朋友圈发一些新年展望或者明年运势一般的东西。元旦那一天恰好是周日，调休从周六开始。周五喻文州难得不想加班到太晚，把弄好的文件上传了，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公司里的人早就走光了，大多数同事约好了明天一起跨年，但原本不会扫兴的喻文州却拒绝了。他不大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或许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安排。
喻文州穿得有点少，在办公室里感觉不到，下到车库里才感觉到有点冷。他有些瑟缩地在偌大的停车场找寻自己的车子，钻进车里开了暖气，才觉得缓过来一点。
他摸出手机，各个微信群里又是99+的消息，朋友圈里各种晒照抽签占卜的，本来他总不信这个，却也出于好奇点进了链接里。
按着他的提示随心点了几下，屏幕上的圆圈转了几圈，才显示了个结果。其实什么结果也不算，更像是心灵鸡汤——
“新年新开始，洒脱挥别过去，向前迈进一步，海阔天空。”
喻文州莫名觉得不大舒服，把手机锁了屏，把车开出了车库。
城市四处灯火通明，大屏幕上放着各种广告喜气洋洋的，明明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春节的气氛却已经隐隐弥漫在各处。
路上有点堵，回家时已经不早。打开家门时看见玄关鞋柜上的那盒糖，那是黄少天来的时候拿出来的，他一直没收回去。金属的包装盒反射着日光灯的光芒，显得有些刺眼。
是该有个新开始了。他忽然想。
黄少天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他的邀约，甚至还开玩笑说这是喻文州第一次约他，喻文州只在电话里笑笑，说明天见。
两个人约了晚饭，黄少天没拿主意，全程由喻文州决定。他们俩好像有这样的默契，既然答应了对方，就全然让对方去安排，不提异议的信任。当然喻文州更愿意相信那是黄少天的随意，反正他当真什么也不在乎。
跨年这天的繁华市区到处都是人，年轻人最爱这一年一度的时髦狂欢。在餐厅见到黄少天的时候，他还是原来的模样，时尚帅气，脖子上的金属链子闪着刺眼的光。
时间还是下午，对黄少天来说不算友好。
“时间早吗？你会不会觉得困？”喻文州问。
黄少天摇摇头：“昨天就放假了，我睡得挺足的。”
谁都没提起这两个月不见面的原因，喻文州不去问，黄少天也不说。两人随便聊了聊工作生活，黄少天倒是不缺谈资，提起楼下的母狗又生了狗崽子，狗主人有意让他收养一个，他害怕哪天一激动就把小家伙吃了。
只把他当朋友大约会相处得很开心，他健谈幽默又显得热情可爱，只把他当床伴自然更开心，他确实在各个方面都能让你十分满足，可喻文州却无论如何不会满足于此。
安排不算复杂，喻文州提议去不远的私人影吧看电影。黄少天也爽朗地答应下来。
这家私人影吧的环境不错，两人挑了个房间，整体格调比较温馨。黄少天很喜欢房间里柔软的大沙发，钻进沙发里抱起枕头就不肯再动了。挑来选去也找不出什么想看的电影，最后喻文州选了部动画片，走过去坐在黄少天的身边。
房间里除了电影的音乐声，什么都没有。这动画很欢快很热闹，耳边总是响起黄少天清朗的笑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确实不难熬，故事还挺有趣，虽然幼稚但是很放松，或许也是因为只要在黄少天的身边，就算是干坐着也是有趣的。
电影最后无非皆大欢喜，男女主角在一群小可爱的衬托下忘情地接吻。喻文州侧过头去捧起了黄少天的脸。
黄少天对他笑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无数的画面重叠起来，和他总共相处了那么短的时间却像是把一辈子的吻都用了个遍，每个吻都那么清晰，隔着时空交叠在一起。
这一次他吻得很小心，舌尖轻轻描摹着他的嘴唇，再从唇缝里试探一般地挤进去，慢悠悠地舔舐着整个口腔，仔细轻柔地就如第一次接吻一般。
看完了一部电影，两人都没有再呆下去的打算。黄少天没开车来，很习惯性地就坐上了喻文州的副驾驶。
“去我家吧。”他说。
黄少天的家里依旧豪华却显得有些寡淡，几个月没来这里，陈设都没有什么改变，喻文州把装着糖果的金属盒子放在门口，“这是你喜欢的糖，反正我也不吃，剩下的给你。”
正从冰箱里拿饮料的黄少天愣了愣：“什么？”
“今后我不会来了。”
“噢……我还以为……”他嘟囔了一句，“你想好了？”
“我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人定下来了，不管男的女的，也不是该玩的时候了。我跟你不一样，一眨眼我就老了。”
黄少天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跟他对视，他把饮料放回冰箱里，走近了，依旧望着他的眼睛，一瞬间，喻文州也读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
“成。”他点点头，“你走之前做一回？你怎么来都行。”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