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鷹 的点梗,大喻小黄的喻黄,相差七岁的邻居。结果我又写废了OAO
文力喂了狗,凑合看吧。
-01-
喻文州,七岁半,正趴在摇篮边往里探。
摇篮的小家伙睡得正香甜,皮肤有点发红,脸小小的,皱成一团。他含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哼唧唧。
床单上印着Q版的小狮子,大大的眼睛,还在脸上画上了一团小红晕。听妈妈说,这个弟弟是狮子座的,所以是一只小狮子。
喻文州有些郁闷地戳了戳正好盖在肚皮上的那只随着小孩儿的呼吸起起伏伏的小狮子的脸,“他好丑哦,一点都不像你。”
小婴儿忽然睁开眼,乌黑的眼睛盯着喻文州愣了好久,不满地蹬了蹬腿,“哇”得一声哭出来。
-02-
四岁的黄少天很不喜欢对门的喻文州哥哥。
因为他曾经听到妈妈说,喻文州原来说他丑。
黄少天很郁闷,他站在镜子前,对着自己看了很久,生气地一撇嘴,“哼!幼儿园的老师都说我长得可爱!喻文州哥哥是坏人!”
此时的喻文州正站在黄家的玄关,听见里面的小朋友不满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黄少天,出来,要迟到了。”
小男孩穿着幼儿园的统一制服,上衣一边塞在短裤里一边落在外面,撅着嘴走出来。喻文州拉着他把他的衣服塞好。
“你妈妈和我妈妈一起有事去了,我送你上学。”
“不要你送!”
喻文州松开拉着黄少天胳膊的手,“那我走了你自己去?”
黄少天撇着嘴巴,抓住了喻文州外套的衣角。
-03-
六岁的黄少天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不喜欢喻文州哥哥,因为他现在自己上学。
喻文州上了初中,出了小区跟他走两个方向。黄少天每天跟着住在隔壁单元的小姑娘牵手过马路,都能看见喻文州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拐进了小区里。自行车比他那一双小短腿的速度快太多,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黄少天拉着那小姑娘一路狂奔,最后被一下甩开。
“黄少天!我明天不跟你牵手了!”小姑娘累得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
“不牵就不牵!”
小姑娘红了眼眶一下跑开,黄少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远方。
女孩子真小气。
第二天果然没人跟黄少天牵手过马路,他一个人背着书包走过了熟悉的街道。喻文州还是骑着自行车从他眼前过去,只不过没有一溜烟儿钻进小区里。他的后座坐了个妹子,长发飘飘的,头一偏就要靠在喻文州的背上。
黄少天更加不高兴。
当晚,他一脸严肃地说,“爸爸我要买自行车!”
黄爸爸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电视柜上的自行车摆件,“自个儿玩儿吧。”
-04-
十岁的黄少天不再不喜欢喻文州,因为他现在是高年级,刚给一年级的小朋友带了红领巾,不能那么幼稚。
喻文州上了高三,每天早出晚归。他读书的高中离家里更远,黄少天再也没在路上见过喻文州。他偶尔从妈妈或者喻阿姨那里听到喻文州的消息,模拟考试拿了第几名,理想大学是哪里云云。黄少天听得没什么兴趣,忽然想起喻文州拉着他上学的时候的身影。
好像也是小小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长到他那么高了。
高考前放了一星期假休整,喻文州依旧早睡早起,保持着跟高考时间相似的作息。黄少天在周末偷偷敲喻文州的门,喻文州咬着一块饼干,抱着本英语书出来开门。
“喻文州……”黄少天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哥哥。”
喻文州有些诧异的看着长高了一大截的小朋友,把剩下的半块饼干塞进嘴里,“怎么了?”
黄少天从背后摸出一罐糖果,“高考加油。”
那糖果罐子是个挺喜庆的颜色,外面还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打开来里面什么都有,软糖硬糖还有巧克力。
“你攒的?”喻文州有点诧异。
黄少天挠挠头,“也不算,我也没什么送的,就觉得这个罐子很喜庆,要是送空罐子就太小气了……”
忽然黄少天向前蹿了一步,又退回来,“我怎么还比你矮这么多?”
喻文州噗嗤一笑,“会长高的。”
-05-
黄少天十六岁,在重点中学的重点班接受着各种摧残,依旧活蹦乱跳。
喻文州读了研,暑假回来的时候黄少天正在楼下打篮球,篮球服被汗水贴在身上,显露出少年精瘦的身形。
“少天!”喻文州拉着大大的黑箱子站在场边。
黄少天招呼了几声从场上跑下来,他满头大喊,皮肤有些黑黝黝的,估计这一个暑假没少晒着。
“卧槽!你怎么这么白!”黄少天拿自己的手臂跟他的比了比,效果明显得让两个人都有点诧异。
“一天到晚泡实验室吧,地下一层,晒不到光。”
“你再白就要白成吸血鬼了!”
黄少天一提箱子,重得他一个踉跄。
“你这装了什么玩意儿啊重成这样,死人也没这么重啊?”
“一般来说昏迷的活人会比较重。”
黄少天急急忙忙就要开箱,“喻文州你搞科研搞成变态了我一定会报警的不会包庇你的。”
喻文州笑着去挡他的手,“还有半年我毕业了,提前带点书回来。”
“毕业了你准备去哪儿?”
“回来找个安定工作,好照顾家里。”
“然后找个好媳妇儿成家立业,我马上就有了嫂子和侄儿。”黄少天对他挑了挑眉,神色颇为调侃。
“嫂子没有,还没女朋友呢。”
黄少天故意捏了嗓子,“哎哟这位爷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说给我听听?”
喻文州知道他喜欢闹,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就你吧。”
刚刚还一脸坏笑的人忽然噎了一下,一下拉起他的箱子,“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06-
黄少天十八岁生日,高高兴兴办了个party。刚从高三地狱里爬出来,通知书到手正是春风得意。一干同学从酒店喝到KTV,说说笑笑有无限的精力。
他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在是很有分寸,一身酒气却也没醉,直到下半夜把醉的没醉的同学一个个安排好了回家,才慢悠悠地去前台结账。
前台的小姑娘估计也是夜猫子,大半夜看着账单眼冒精光,和颜悦色地报了个数字。黄少天一拍桌子,“我靠!”
现金带的不够,银行卡还躺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爸妈前几天出国旅游红尘作伴过得潇潇洒洒,留下黄少天一个人孤苦伶仃对着笑得温和目露凶光的前台小姐周旋。
喻文州接到电话是凌晨两点半,他刚刚在梦里开了一场冗长的技术讨论会。醒来的时候还满脑子模模糊糊的数据,黄少天清亮的嗓子震得他一下子清醒。
“救命啊喻文州!”
他有点觉得这还是个梦,想要挂了重睡。那边黄少天继续叽里呱啦个不停,断断续续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喻文州坐在床上顿了两秒,挂了手机,认命地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换衣服出门。
黄少天在电话里尚且肆无忌惮地大声抱怨,他却要偷偷摸摸爬起来生怕吵醒了父母。他没来由地想起黄少天拉着他的衣角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瞪着他,怎么也不肯喊他一声“哥哥”。
年轻的城市似乎永不会睡去,喻文州开着车七歪八扭地到了黄少天说的那家店。装修得金碧辉煌,灯光很暗却是五颜六色晃得人有点头疼。黄少天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手机屏幕映得他的脸有些惨白。喻文州这么看过去,才发现他下巴削尖了点,眉眼间都是凌厉的线条。
黄少天像是有什么感应,这么嘈杂的地方他就恰在这时候一抬眼,对上喻文州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喻文州觉得被看得发怵,觉得就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
小豹子确实下手不轻,喻文州拿着卡一刷就掉了好几千。账单上酒水开得不少,水果零食数目惊人。黄少天趴在喻文州肩膀上看他手上的账单,下巴硌得他有点疼。
“我记得我那个时候,出来吃顿饭,花个几百都心疼。”
黄少天忽然就开始笑起来,热气扑在喻文州的耳边。
“文州哥哥你老了。”
他故意加重了“哥哥”两个字,就像是儿时无数次的赌气。
喻文州无视背上的大型挂件,艰难地挪着步子走出KTV的大门。黄少天忽然扯着他顿了一下,“你二十五了吧?”
“是啊,你说的,我老了。”
黄少天却突然像是有点醉了一样,迷蒙的眼睛里带着水汽。他有些嘀嘀咕咕的,声音很低很低,“挺好的二十五就挺好的。”
-07-
黄少天大学成了工科狗,读的什么卓越班,没看出哪里卓越,倒是妹子一个没有。
放了第一个寒假回家,黄少天慷慨陈词生在和尚庙的苦。喻文州淡淡然地往他碗里夹菜,“我研究所里也没有啊。”
喻妈妈端上来一砂锅的排骨汤,笑眯眯地看着黄少天手脚麻利地开始给桌上一人盛上一碗。
“少天你可得抓点紧,别像文州一样,快三十了还连个对象也没有。”
黄少天端起汤碗咕噜噜地灌了一口,“阿姨我这个条件还怕没有对象啊?”
“你是说文州条件不好咯?”
喻妈妈故作嗔怪。
黄少天的视线扫过喻文州,他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碗里的一块香菇。黄少天伸手弹了弹他的手背,“哪儿能啊,我都是以他作为我毕生的学习目标的。他这样的就是太完美了,少有妹子配得上他。”
“你别把他夸上天了。”喻妈妈笑得美滋滋。
喻文州低着头只顾喝汤,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吃完饭,黄少天争着洗碗,喻文州钻进厨房帮忙。唯一一件围裙被黄少天围在身上,毛衣的袖子卷起来,一双手在充满泡沫的水池子里瞎糊弄。
喻文州在另一边的水池里帮他把洗好的盘子冲干净,两人合作默契,颇有成效。
冬天的水泡得黄少天双手发红,他好一会儿才猛地把手抽回来,端在手边呵着气。
喻文州伸手去探他池子里的水,只一下就缩回来。他伸手握住黄少天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揉搓。手心里的那双果然已经冻得冰凉,喻文州边搓着边笑。
“不对,你刚刚不是也在洗碗吗你手怎么那么热?”
喻文州笑得更厉害,“你把龙头往右边拧一下,有热水。”
黄少天的手被攥得死死的,他猛地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喻文州按了按他的手心,“暖一会儿。我还以为你放的是热水。”
“卧槽我们家的这个水龙头只有冷水的啊!为什么我家装管道的师傅这么不机智!”
维持着这个手拉手脸对脸的姿势,黄少天嘴巴开开合合地在喻文州的眼前。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颇不对劲,没由头地来了一句,“喻文州你真的从没有过女朋友?”
喻文州有些愣,“原来大学的时候有过几个,没多久就分了,就没告诉家里。近几年根本没想过。”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吧。”
黄少天手的温度回暖,一路传到心脏。
“有。”
-08-
人到三十岁,连朋友圈里的内容也都换了个风格,同学同事都成了家,说得大多是老婆孩子的事,逼得喻文州都了解了不少中外奶粉牌子。这就显得黄少天朝气蓬勃的各种动态格外突兀。
他才二十五岁,他又比一般人更闹腾些,新公司新同事甚至是新食堂,也都免不了被黄少天拿来当做素材。他在外地工作了两年,调到了广州的分公司。他回来得一样风风火火,像是昨日才在朋友圈里说了一句,今天就已经提着箱子到了家门口。
喻文州的研究所上下班规律,下班便见着黄少天穿着连帽衫靠在他家门口。他依旧打扮得像个大学生,手插在裤兜里,吹了个口哨。喻文州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竟真觉得自己有点老气横秋。
“我等你这么久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喻文州伸手开门,“你真等了?”
“我从窗子里看着你过来才出门的。”黄少天耸了耸肩,也直言不讳。
“你冒头的样子挺像小时候的。”
“卧槽喻文州你眼很尖啊!”
“彼此彼此。”
天色半晚不晚,喻文州懒得换衣服就跟着黄少天出门。
这个街区他们走了几十年,从小走到大,门前小店的阿婆都有了两个孙子。
“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急?”
“有件事我想了挺久的,所以我想早点回来找你。”
黄少天一脚踢在一个树桩子上,这桩子砍了很多年,小时候黄少天连一脚跨上去都做不到。
转眼二十多年,黄少天踩在树桩子上比他高一点点,低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想跟你谈个事儿。”
黄少天顿了顿,漫天云霞在他背后恣意铺洒。
“这个事儿我想了很久,但最近忽然想通了,就觉得挺迫在眉睫的,就觉得要跟你谈谈。”
“谈什么?”
“谈恋爱。”
对峙持续了三秒,吵吵嚷嚷的街道变成了一幕默片。
心跳,呼吸,对方潮湿的手掌心,最后是一个缠绵的长吻。
还有一场迟来的相恋,泪一样迫在眉睫。
——END——
写得好像很无差,忽然想到一个一句话喻黄的番外。
那一天,喻妈妈怎么也没想到,她无心的时候的一句“你可别把他夸上天了”,竟一语成谶。(x
上天好啊(你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