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认证特级废话师semiqua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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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旅途(14)

@thefortyninth  狗血绝赞泼洒中(甩盆子

破五万了,来一个印调


(14)

 

       黄少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按照他的生物钟,昨天躺床的时间点着实是有点早,但他却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记不清他和喻文州到底说了什么。

       兴许是昨晚睡得太早了一些,第二天黄少天醒过来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早。喻文州的脸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闭着眼睛还皱着眉头,仿佛梦里还有什么事情让他操心一般。

       晨光从半透明的窗帘里透进来,黄少天虽然醒了却有些懒得动。他就这么侧躺着,盯着喻文州看,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长长的睫毛,有些薄的嘴唇微张。他的心跳得有点快,越跳得快越觉得自个儿没出息,这张脸看了十几年,不论是晒成黑炭还是满脸痘痘的模样他都见过,此时此刻居然还像个少女一样玩儿什么心中小鹿乱撞。可那种感觉停不下来,弄得黄少天也心烦意乱得很。

       从无数电影中我们知道,当主角盯着另一位沉睡的主角看时,他总会醒过来,比王子的吻还顶用一万倍。黄少天干瞪了喻文州十几分钟,那人依旧呼吸匀称,丝毫感受不到离他不远的灼灼目光。

       这场景终于让黄少天觉得自己也受不了这般的矫情,况且另一位演员也似乎并不准备醒过来跟他一起继续这部标准言情电影。他打了个哈欠,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生怕惊醒了喻文州,从卧室到浴室,觉得自己走得如个小偷一样。

       头一回听说在自己家也跟做贼一样的。黄少天开着电动牙刷,一脸地生无可恋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眼睛迷蒙得很,睡衣全偏到一边,露出另一边的半个胸膛。

       清早起床的时候真是颓态百出啊。

       黄少天收拾了一会儿,脸上的水珠还没来得及用毛巾擦掉,裤兜里的手机玩命儿地震了起来,吓了他一跳。他边拍着胸脯想幸好自己是网瘾少年去哪儿都带着手机,要不然这手机留在喻文州身边还不给他直接闹醒了。可他转念又想,这些年来他吵着喻文州睡觉的时刻也不少,喻文州又不跟他似的起床带着三分气,他到底是在怕个毛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利索地擦干了手,从裤兜里摸出他疯狂战栗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如临大敌——太后。

       “喂,妈,早上好啊,买菜呢?”

黄少天压低了声音,往阳台走,顺道瞄了瞄卧室里的喻文州,还是纹丝不动的,睡得挺香。

       清晨时分,酷暑的热气还没有涌上来,黄少天的公寓楼层比较高,阳台上微风习习还挺舒服的。

       “你还在睡觉吧?怎么声音这么小我都听不见。”

       “我起了,队长还在睡呢我怕吵醒他。”

       黄太后应了几声,又跟他扯了几句家常,然后才问道:“昨天的相亲你感觉怎么样啊?”

       果然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太后最上心的事儿她当然不会放过黄少天。黄少天最了解自家老妈的脾气,她要是昨晚没急着打电话来问,今儿来问的时候肯定是把情报都攥得紧紧的了。

       “啊嗯,还挺好的吧,王小姐挺可爱的。”

       “唉!我就说嘛,让你见你还不肯,她是个好姑娘啊。”黄妈妈的语气愈发轻快了,“其实我昨天晚上锻炼的时候碰到她爸爸啦。她爸爸也说,小王啊对你可满意了,夸你呢。我想当然啊我儿子多好啊谁不喜欢啊。听说他们家姑娘也是一直不肯恋爱,这回你们俩看对眼儿了吧?好好处着,合适啊咱就娶回来。”

       “妈。”黄少天喊了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害羞什么!这不就有一撇了嘛!妈高兴,你什么时候回家来吃饭啊?你爸也想你。”

       黄少天顿时感觉有些苦涩,他能明白自家妈妈的心情,总希望有个好姑娘能跟他凑成一对,两人彼此心意相通互相照应。他一直在这方面不开窍,总觉得事业比爱情重要一万倍,好不容易开了窍,却绝不是他妈妈所期待的结果。

       他忽然害怕起来,他甚至希望他和王姑娘所编织的谎言都是真的,没有什么喻文州,也没有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等队长回去吧,他下周就走了。”

       “那就让喻队长也一起回家来嘛!你爸爸还没见过他呢,好歹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说定了,就这个周日吧。你爸爸正好在家。”

       “你别这么快就决定啊,我还没跟队长说呢!”黄少天知道自己妈妈是个急性子,这下好了,根本不需要问他,就这么决定了。

       黄妈妈显然对于儿子的这番推辞还有许多不满:“这孩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么懂事难道还会不答应?而且他这么多年照顾你,我和你爸连一餐饭也没请他吃过,也怪不好意思的。”

       “我问问队长吧。”黄少天回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辈最怕见长辈嘛,拘谨。”

       “你们也是成年人了,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有什么好拘谨的!上次在你家,他也没什么拘谨的嘛。”黄妈妈抱怨道。

       没什么拘谨的!简直要拘谨大发了好吗!!!黄少天内心吐槽着,嘴上却不敢说,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句,黄太后才挂了电话。

       黄少天把手机塞回裤兜里,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发了会儿呆。不知怎么的,有点想抽烟。他转身进了客厅,从茶几找出一包烟,点了一根返回到阳台去。

       他和喻文州都能抽点烟,却没什么烟瘾,都是抽来缓压。少年时期的黄少天玩心重,争个稀奇感,被人带着第一次抽烟,呛得要死,发誓再也不碰。后来再抽已经是出道后,新人墙和战队的颓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虽然他从未灰心,但也确实不得不承认,实在是累,熬不过的时候又捡起来尝试了一番,没想到这回倒是自学成才了。抽点烟缓压的习惯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那时的黄少天躲在宿舍的天台上叼着根烟冥想人生,喻文州的出现让他慌了神。他脑子里滑过了一千个就黄少天同志天台独自吞云吐雾的建设性理由,可喻文州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走过来从他手上的烟包里又抽出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凑过去就着他嘴里那根烟的烟头点燃,坐在他身边也抽了起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穿着蓝雨队服看上去乖巧无比的喻文州顿时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当然这没持续三秒,黄少天那句“队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还没说出口。喻文州就剧烈咳嗽起来,就跟第一次抽烟的自己一样,刚刚的酷炫狂霸都没了踪影。黄少天一边帮喻文州拍着背一边笑:“队长你到底会不会啊?”

       “咳咳……第一次……”喻文州咳得眼泪汪汪,少有的狼狈。

       黄少天刚刚满腔的悲怆都被他这模样给打散了,自己的那半截烟也忘了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你装个屁啊浪费我感情!”

       “我就是想陪陪你。”喻文州伸手揉了揉眼睛,“我想这种东西有什么难的。”

       “这也是要天赋的,你这种一看就是乖乖男的人就不要凑热闹了!”

       喻文州摇摇头:“还可以再试试。”

       第二口他就掌控得比较到位了,黄少天看着他逐渐开始吞云吐雾的模样,觉得这人果然是挺神奇的,次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两个人靠在一起抽完了两根烟,空气里全是烟草的味道。

       黄少天嘀嘀咕咕道:“我还以为队长来天台是来骂我的,结果是来和我同流合污的。”

       “抽烟也并非不合规定,但尽量还是少抽点。”

       “我知道,你没有把抽烟的一百种危害打印出来放我面前我已经谢天谢地了。”黄少天双手合十。

       喻文州笑着说:“那是因为我没有时间。”

       “队长不是吧!!你刚刚也抽了,我们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

       喻文州捏了捏他因为激动而挥动的手:“我们一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从那以后,似乎一切关于抽烟的记忆总是和喻文州在一起的。好哥们儿共享一个打火机,甚至能共享一支烟,有时候坐在一起抽一根,你不言我不语,再停下时相视一笑,就什么坎儿都能过得去了。

       像现在这样独自点烟的时光却几乎没有了,黄少天盯着远处绿化的树木,莫名叹了口气。

       “你很久没抽了。”

       这一句吓得黄少天手里的打火机差点从这儿掉到楼底下去,转过头看见喻文州还穿着睡衣,但应该已经洗漱过,面上清清爽爽。

       “一时兴起呗。”黄少天把剩下的烟屁股干脆灭了,走进客厅扔进他那常年干干净净的烟灰缸里。

       “还是少抽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像老叶那样抽成一张死人脸的放心吧!”黄少天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做早饭啦,今天你也起得挺早的。”

       “昨天少天不是逼我早睡来着,你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搞得我后来真的很无聊啊。”

       黄少天连忙模仿“邓布利多摇头.gif”,语气颇为惋惜地说道:“喻文州同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都不是废话了,是不是我不说话还不习惯了?”

       “是是是。你能不能煎个荷包蛋?”

       “好啊喻文州你的所有阿谀奉承都是为了吃!!!”

       喻文州抓住他的手:“别别别,皇上,看看臣妾的一颗真心啊。”

       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睡衣贴在喻文州的胸膛前,心跳竟然真能被他感受得到,黄少天被这个场景莫名其妙地弄得浑身一个颤抖,有些狼狈地抽出手来。

       抽出手的瞬间觉得自个儿实在是怂,马上接道:“不听不听,打入冷宫。”

       他逃跑似的进了厨房。

 

       等他弄好了早餐出来,喻文州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并且整理好了凌乱地床铺,甚至把昨天的换洗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这种过于居家的相处模式,让黄少天几乎要产生婚后一样的错觉。

       大概要是结了婚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吧……

       黄少天几乎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个半死,这脑速简直一日千里,再不截杀指不定要对面前人畜无害的喻文州干出什么来。要不得啊要不得。

       “队长,我爸妈让我们周日去他们那儿吃个饭。”

       “可以啊。”喻文州想了想,“那是不是该给他们带点礼物?”

       “带什么啊,就是去吃个饭而已嘛。我爸妈也没什么别的爱好。”黄少天说道这里顿了顿,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除了给我相亲。”

       “反正你也不用再相了,第一次就遇到喜欢的挺不容易的。”

       是挺不容易的,能碰上王姑娘这位奇女子……说他喜欢这姑娘着实也没什么不对,性格爽快,眼界也高,人还漂亮,着实没什么不喜欢的理由。可是撑死了,两人也不过是个道友的关系,王姑娘的道行还绝对地比他高了一截。

       他本该把这一切一五一十地给喻文州吐槽一遍,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是怕喻文州又像是许多次那样,一眼看穿,抽丝剥茧地把他的心思猜个全透。

       “对吧,是挺不容易的,大概运气好吧。”黄少天敷衍道,“你也知道我们蓝雨都比较欧洲人。毕竟有个锦鲤队长嘛。”

       喻文州手气出了名地好,当年跟叶修单挑roll点97的盛况还被粉丝们津津乐道。黄少天更是有事没事摸摸他说要蹭蹭喜气,喻文州也由他们把自己的身子p上鱼尾巴去转发这条锦鲤。

       “也挺好的。搞不好马上就能喝上少天的喜酒了,万万没想到蓝雨第一个脱团的是你。”

       “怎么就万万没想到了!我的个人魅力不够足吗?”

       “直觉吧。”喻文州低下头去吃他面前的牛奶煮燕麦。

       “那队长……你有没有直觉你会什么时候脱团啊?”

       喻文州皱着眉头想了想:“我?顺其自然的时候吧,总会碰到个喜欢的人的。”

       黄少天咬了口手中的蜂蜜面包,蜂蜜放得似乎太多了,甜得发苦。

       哦,也是,反正又不可能是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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