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旅途42
不出意外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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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的嗓子在几天后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自我解放的剑圣大大在训练时拿出了二十分的精力和垃圾话技能，弄得蓝雨众人只能哭爹喊娘地求喻文州给他们做主。
训练结束，喻文州笑呵呵地给黄少天倒水，“垃圾话是蓝雨的光荣传统，作为正式队员大家也需要多做练习。”
“对啊！听到没有！队长的吩咐！”黄少天一边喝水一边看刚刚的数据统计，“李远，你前半段的配合和团队有些脱节，还有瀚文，你刚刚是不是被干扰了，你看三分二十七秒的地方你明显一个大失误。”
“还不是黄少你……”卢瀚文刚要说，又赶紧吐吐舌头，“我知道了！我会仔细总结的！”
“压力山大啊……”郑轩撑着下巴。
“还有你老郑！最后一下你明明就是对瀚文放水了！”黄少天立马转火，“你不能因为你们那边没有了翻盘的希望就自暴自弃啊！是吧队长？老郑你应该仔细反省一下你的生活作风问题了。”
“少天，是比赛态度。”
“对对对，比赛态度比赛态度。”黄少天朝喻文州眨眼，“队长说的都对。”
喻文州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到了，吃晚饭吧。”
蓝雨的氛围一直都不错，虽然多年以来正副队同桌吃饭已经是大家默认的事儿，但偶尔还是有队员挤进他俩之间或者干脆一大波人拼在一桌。自从他们的恋爱关系公开以后，蓝雨的各位都自觉自助地让到一边，免得又被恋爱粉红光波无差别地攻击到眼睛。
黄少天虽然现在说话是没问题，但喻文州怕他的喉咙还没好得完全，又勾出病来，对他的饮食控制得严格。
“再这么吃下去我脸都要吃绿了。”黄少天看着眼前清清淡淡的汤汤水水。
“过几天就好了。”喻文州哄他，“我们马上还要坐长途飞机，你要是病了会难受的。”
“我知道啦。”黄少天眨眨眼睛。
他们的行程是早定好了的。新赛季就要开始，虽说现在没有忙到连休息几天都不行的地步，但他们还是把行程无限压缩，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回。
喻文州曾经提议不用这么着急，可以等到冬季或者下个夏休期，这样也可以多给黄少天的父母一些缓冲的时间。黄少天却在这件事上很坚决，倒不是别的理由，他只是觉得，他们已经等了够久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停。
可是那天父母的模样在他的心里依然是一根刺。他早就料到这种结果，却也知道自己没法不说。他已经让喻文州等了那么久，他又如何忍心让他再多等一天。可他对父母的愧疚也一点不少，自己任性荒唐的时候太多，说真话的时候又太硬，他醒得太晚拖得太迟，在这个时间点上，进一步退一步似乎都是错。
黄少天此刻又觉得自己懦弱，家里的电话他不敢打，人前嘴炮连天妙语连珠，到了这个关卡却什么也好像说不出来。
他们吃完饭后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和工作。美国太远，他们不可能一个周末就来回，喻文州和他请了两天假，因而有的工作要提前做完，黄少天也有自己的事，坐在一起难免互相打扰，干脆短暂分开。
喻文州进来的时候黄少天正在翻一本相册，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然后对着喻文州笑起来。
“看什么？”喻文州凑过去看他。
“去年弄的一个东西。”黄少天把手指翻过一页，“我跟我爸妈从小的合影。我爸有什么事儿都要拍照留念的习惯，所以本来说给我妈弄个纪念相册做她生日礼物。”
相册的排版相当精美，看上去不像是买回来的，更像是定做的。相册上的老照片虽然有些模糊古旧了，却让人更忍不住探究下去。
“这个是什么？”喻文州点着一张照片问。照片上的小黄少天穿着小西装，手捧着一个蛋糕，额头上还用口红点上了一个小圆点。那时候更年轻的黄妈妈牵着他的手站在他的左边，笑得眯起了眼睛露出与黄少天极其相似的一口白牙。
“我给我妈过得第一个生日，用零花钱偷偷买了蛋糕还特别要求幼儿园老师给我化妆”黄少天笑，“就是额头上那个小圆点，当时我觉得我可帅了。太傻了，黑历史。”
相册再往后翻去，小小的黄少天逐渐长大，幼年时圆嘟嘟的肉脸也有了棱角。
“你看，这是魏老大来接我的时候。我妈这个表情，担心成这样。”
“儿行千里母担忧。”
“连广州市都没出，担忧什么啊。”黄少天笑出声，“她就是爱操心，我知道她爱我。队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特别希望她能接受你，可我也知道这在短期内不可能。我总觉得特别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我理解阿姨。”喻文州说，“她爱你，担心你，不放心我，这都是正常的。”
“她不是不放心你！”黄少天急急否认，“她是不放心男人……不论是哪个男人都不可以，就算你完全符合她眼中别人家的好孩子的标准。”
“恐怕现在我已经不是了？这一项足够让我扣到负分了吧。”喻文州笑了笑，“没事，时间还长，我会拿回我的满分的。”
“队长……对不起……”
“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黄少天又把相册向后翻了一页，“其实本来去年就想把这个给我妈，后来突然忙起来了，有没做完。正好又看到个日本游挺不错的，她一直想去，就陪我妈去了。”
相册不是普通的翻页而是折页。从黄少天幼年到成年，为母亲过的每一个生日，每一次母亲节的鬼点子和小创意，再到大了以后，黄少天用工资给她买的第一件首饰，陪伴她的每一次旅行，送给她的每一份礼物，都被用小小的照片记录下来，一页又一页连成一条长长的线。
“你想再寄给她？”
“我挺混蛋的。”黄少天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我从小就没让我妈消停过，调皮捣蛋，不认真读书，后来还要辍学打游戏。现在又要和你结婚。我每次做决定都是先斩后奏，不给她一点时间……队长我不是说要反悔的意思，我只是……也不想看到她难过。我爸也是。”
“那就做完它，寄回家。不论如何，告诉他们，你爱他们。”
黄少天搂住喻文州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你要不要先去睡觉？这可能还要一会儿。”
“我要和我的少天一起睡觉啊。”
喻文州在“睡觉”两个字上故意加了重音，黄少天推了他一下咳嗽一声，“喻文州同志，严肃一点可以吗？我这是在弄重要文件好不好？”
“我这也有一份重要文件。少天过目一下。”喻文州把一个文件夹放到他的面前，黄少天翻开里面是一沓厚而装订整齐的纸张，封面上那行字让他笑出声来——“共度一生计划书”。
计划书做得无比详细，倒不是说像是蓝雨的训练计划一样详细到哪个时间段做什么，但却把一切可能性和可解决方案都列了出来，从财产到收养儿童，甚至是移民手续，列得清楚说得详细，却把所有的选择权交给了黄少天。
“队长，你这是？”黄少天翻过那堆文件。
“我想，你父母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喻文州说，“觉得你不能拥有其他人一样的人生。我没法改变社会对我们的看法，而我能做的我也全都写在这上面，我们可以拥有婚姻拥有孩子拥有家庭，我咨询过一些律师和代理人，我父母也写了一些话，告诉你的父母在我的家庭里你不会受到任何歧视和阻力。”
喻文州低下头，指着空白的地方解释道：“我们可以有很多种选择，这些选择权都交给你。我知道这种厚厚的东西他们可能都不会愿意看，但我只想告诉他们我可以为你做多少，我并不是一时莽撞，也不是毫无计划地就让你跟我在一起。”
“我也想告诉他们。”黄少天先是在封面喻文州的名字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的人生计划里有他们也有你，我会过得特别好。说真的，队长，我觉得自从遇到了你我就过得特别好，不论我有没有真的跟你谈恋爱。”
“你训练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黑历史不要提不要提好吗！！！”黄少天看到喻文州好像要说什么立马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喻文州直接在他的手指上吻了吻，“黑历史我也喜欢。”
“你，你……你不要说得好像你没有黑历史一样！你的光荣事迹我随口就能说八百条。你连封口费都不给我。”
“要多少？”
“要你的人。”
黄少天在一吻后喘着气推开喻文州，“真的不行今天晚上，我要干正事。”
“我陪你。”
他们弄到有点晚才睡觉，改过的计划书里有了更多黄少天的想法，而制作完的相册里也有不少喻文州的创意。弄到半夜，黄少天连脸都顾不上洗，直接拉着喻文州睡觉。
第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他们九点开始训练，黄少天洗漱换好衣服过后还得拿上东西去食堂吃饭，还剩半个小时，实在有些紧。
“靠靠靠，闹钟怎么没响。”黄少天一边套他的牛仔裤一边往卫生间蹦跶。
喻文州刚从门外进来，手上还拿着牛奶和面点，“我给你关的。你别急，我说让你多睡会儿。早餐我给你带了，就没买粥，太烫了。牛奶行吗？”
“可以可以可以。”黄少天的声音含含糊糊，嘴里全是泡沫，“队长你不困啊？”
“还好吧，偶尔一天没什么。”
“困死了困死了。队长你的精力怎么那么好。”
“大概是我话少耗能小吧。”
“你话一点也不少！！！”黄少天从浴室里探头，对喻文州瞪眼，“还有你是我男朋友诶你能不能爱护我一点点！？我要闹了，我要有情绪了，我……”
喻文州欠过身子给他的额头一个吻，“再闹情绪也得吃饭，快洗漱完过来。”
黄少天朝他做了个鬼脸又钻了回去。
索性黄少天的速度还挺快，东西又是刚带回来的，即使室内空调温度挺低，食物入口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今天李大爷还问我你怎么没跟我一起。”喻文州看黄少天狼吞虎咽。
“我也不是天天跟你一起吧？有那么明显吗？”黄少天抬头，“你怎么说的？他以为我生病了？”
“照实说。昨晚工作到太晚，所以我让你多睡会儿。”
“哇，算你还有良心。”黄少天笑，“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你给我带早餐，被方队看到，他问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答的？你别装傻啊！”
“这么记仇？”
“我要是真记仇就不会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了。”黄少天凑近了一线，望着喻文州的眼睛，“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有。”喻文州笑，“不止一点点。”
“喻文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黄少天吐着舌头，“还记不记得第三赛季我给你带过一次白切鸡，说是路上顺道买的。其实是我自己做的……我特地找我妈学的。但又不敢告诉你。我那时候还想，这事情我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
“然后呢？”
“靠，你现在装什么不懂。”黄少天把包子塞一个到他的嘴里，“喻文州我就想告诉你，虽然我的反射弧有点太长，但我现在确认，那个时候，我也喜欢你。
——TBC——
